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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章程(1/2)

说到这个时候,李伯辰是真起了些谈兴,便道:“孟先生你既然想要术心,从前就没想过到术学去么?”

孟培永苦笑一下:“哎呀,君侯,术学是个新鲜的玩意儿,我这一把年纪可不行。”

李伯辰忍不住笑了一下。

孟培永也不过三十来岁,怎么称得上一把年纪了?

不过术学是新鲜玩意倒是真,统共不过十多年罢了。

术学中风气也更开放些,在隋国的时候就听人说雪中男男女女混在一起,有伤风化。

但听孟培永的口气,他似乎是也想去的,只不过没勇气或者没机会罢了。

李伯辰认真想了想——其实机关之术真的很重要,但这世上的人,至少在此时,并没有重视到一定程度。

譬如在无量军中乃至六国军中,战阵的核心始终都是修行人。

除了他这个异数,从前无量军中的统领一级大多是养气境,到了战场上,战斗便围绕着主将这个核心展开。

养气境修士在一班亲兵的护卫下勇往直前,余下的寻常兵卒乃至披甲车,都是为这一核心服务的。

这种战法自然有不足——主将冲锋在前,或者身处战团当中,指挥便大大不力。

虽说统制一级的将领多会在后方压阵,但真遇着难啃的骨头,统制也要上前去的。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修行、术法的存在叫个体力量的差异极大,若无人克制,一个二阶妖兽就能肆无忌惮地在战团中来回冲杀,不管有多好的战术,也全无从施展了——自己昨天冲破那个百人阵就是佐证。

可他自己是深知披甲车、机关之术有多重要的。

倘若一片战场上只有下三阶的修行人,那披甲车其实可以发挥极大威力。

只要如孟培永所言,更快、更强、更多些。

其实这个道理别人慢慢也会明白,关键是要在他们意识到这事之前搞出自己的优势。

他心中起了这个念头,便道:“孟先生,要是你真有机会去学那些,你会去么?”

孟培永愣了愣才道:“啊……这个,君侯,我也有家有业……”

李伯辰想了想,道:“要是也用不着你离家呢?”

孟培永立时道:“君侯你要亲自教我么!

?”

李伯辰苦笑一下:“我是真的不懂这些。

但你要想学,我可以想想办法。”

孟培永道:“那好哇,那我是乐意的!”

李伯辰笑了笑,正要再开口,听着一人道:“哎呀,李兄弟,你怎么和他也能聊到一块儿去。”

李伯辰转脸一看,是孟娘子走了过来。

听着她叫自己李兄弟,李伯辰心里也觉得很舒坦,便道:“孟大姐,我在和孟先生说机关术的事。”

孟培永眼睛一亮,对孟娘子道:“夫人,君侯答应我说,还要留着术馆的!”

孟娘子笑眯眯地走到孟培永身旁,从腰间一个小布袋中摸出一颗药丸,道:“这事以后再说,大郎,该吃药了。”

孟培永立即张了嘴,孟娘子将药丸喂进去,孟培永便一口吞了,又道:“还说要请人来教我术学的。”

孟娘子道:“也就李兄弟性子好,陪你弄那些小孩子玩意儿。”

再看李伯辰:“李兄弟,我家大郎不会说话,要是哪儿讲错了,你可别怪他。”

在这世上,倒真很难得见着如这对夫妻一般的相处方式。

李伯辰本来还有心再和孟培永多说一会儿,但见孟娘子如此,心里未免有些不是滋味,谈兴也没了。

便笑道:“孟先生有一颗赤子之心,和他说话很投缘。

孟先生是身体不舒服么?

那我就不拉着他了。”

孟培永不乐意走,道:“没有没有——”

但孟娘子一拉他:“君侯还有好多事要忙,你别缠着人家。”

她这么一说,孟培永才愣了愣,道:“啊,哎呀,哎呀,我这人。”

李伯辰拱手笑了笑:“孟先生,以后再向你请教。”

孟培永赶忙也还了一礼,被孟娘子拉着走远了。

李伯辰还能瞧见两人一边走,孟培永一边眉飞色舞地说些什么,孟娘子便只笑。

他叹了口气,转脸去看隋不休。

他在和常休说话,似乎气氛融洽,料想谈得很顺利。

他觉得有些无聊,索性站在原地微眯双眼,运气修行起来。

如此捱到晌午,常秋梧叫人将自己换了,三人走去山寨上吃饭。

上山的路被绿荫笼罩,花草烂漫、鸟鸣阵阵,很是怡人。

李伯辰便将孟培永的事说了,又道:“外公,我们向李生仪请封的时候,可不可以送一份厚礼,再叫他派一两个懂术学的人来?

我之前见过李定,李定那时候在璋城的术学做事,我猜他那边此类人才不少。”

常休道:“君侯若有意,自然可以。

但,是想造些披甲车之类的东西么?

只怕一时间很难。”

李伯辰倒也知道这事。

他在无量城时进过披甲车,甚至还开过。

披甲车的构造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术心提供动力驱动,外面再罩一个壳子罢了。

可说难也难,其中一些精密的构造、零部件,绝不是寻常铁匠就能锻造出来的。

据说很多材料得要修行人助力,或者淬炼一番、或者也蚀刻符文。

也是因此,披甲车的数量并不多。

但这事,他心里其实有些计较——他那一界中的朽木,比起钢铁也不逞多让。

要用来造披甲车,会不会更容易?

便道:“外公说得是。

我只想提前储备些人才,走一招闲棋。”

又记起昨夜隋不休说的那些话,就细细讲明了。

常休想了想,道:“难怪隋公子刚才和我只闲聊了一些,我还以为他许多话里有深意。

唉,隋无咎这人,也是英雄人物。

但英雄落难,就更不能小觑了。”

又道:“说起这个,君侯,还有些章程要议——你今天见着了屯里的青壮,觉得有多少人适合当兵打仗?”

李伯辰想了想,道:“要只说人,合适的有一两百。

但要说打仗,怕一个都没有。”

常休和常秋梧都愣了愣,常秋梧道:“这怎么讲?”

李伯辰道:“这些青壮,都能捉刀披甲。

可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我看屯子里的人面黄肌瘦的不多,这些年过得该不是很苦。

国难过去那么久,现在的青壮心里要说有没有恨,该是有的。

可有多少就难说了。”

“朱厚在的时候,自然可以抓壮丁,但我们不能这么干吧。

即便这么干了,到了战阵上这些人想的怕不是怎么杀敌,而是怎么逃,那就没法打了。”

常秋梧愣了愣,道:“哦……其实也有道理。”

李伯辰也愣了愣。

他还以为两人问自己“为什么”,又是心存考校之意,但瞧常秋梧的反应,他们是没想到这些么?

还是说,没担心这些?

再一想,忽然意识到,他这位外公和表孙,从前都是世家。

哪怕近些年落难,该也还有世家的做派气度,虽看着随和,但在心里绝不会真放下身段。

那就不免产生了一个问题——千年以降,豪门世家高高在上,草民唯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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