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巴掌 骸骨(1/2)
李伯辰一愣,心中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又是这一套”?
当初无经山君也对他说某处有宝物,骗他去取那个须弥胎。
但那一回是山君有求于自己,这一回算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说道:“地师误会了。
我只想问些事,并没有要什么宝物。”
说了这话,心中一动——前面那十二骑看起来是想动却不能动的模样,而刚才地师说的那几句话,似乎又有示弱之意,听起来是想快些打发自己走。
难道他遇到什么难处了么?
可无论如何他毕竟也是一地的灵神,纵有些难事,也不该叫自己知道吧。
他便又道:“地师难道……遇着了什么麻烦?”
面前那十二骑又摇晃了一阵子,隔半晌,才又听到那老者的声音,其中满是哀求之意:“诸位神仙打架,可就放过小老儿吧!
我只是区区这一县的小小灵神,所辖不过方圆三十里……受封之前更只是个凡人,因机缘巧合才得了气运……从不敢非分逾越,更不敢对诸天秘灵有丝毫不敬……李灵君,快快离去吧!”
李伯辰又是一愣,若非眼下是阴灵,差点就要拔刀、疑心眼前是个陷阱——这地师怕自己做什么?
但下一刻他心中倒是生出个念头,忍不住道:“你……知道我?
知道我在璋山的事?”
那地师立即惊道:“小神这里绝无什么宝物——宝物都在六百多步之外的大墓里!
那墓主人是七千多年前晟朝天子的郎中令,多的是金银!”
看来他果然知道。
李伯辰皱了皱眉,心想难道这地师觉得自己是个专门夺宝的灵主么?
以为是自己将璋山君害了?
不过他此时倒是对另一件事也起了兴趣——在璋山时,璋山君也知道了自己在无经山做的事。
难不成这些山君、地师、水伯之属,另有什么传递消息的渠道?
不过无论何如,害人夺宝这名声他是绝不想背的,便道:“我绝非为宝物而来,只想问你几句话——前些日子是否有人掘过山上的墓?
村里那三个人,是否也是被害死的?
地师可知道那些人的样子?”
他问了这几句,地师又不说话了。
李伯辰心里慢慢变得焦躁起来。
他知道的事越多,谜团却也就越多,偏这时候遇着这位说话含混不清的,也就愈加不耐烦。
既然这地师先示弱,他也不再客气,便道:“那璋山君一事,当时就是——”
果真,听了这话,那地师才道:“唉……唉……灵君,何苦为难我!
好吧,灵君要真不是为宝物来的……能否先助我脱困?”
李伯辰想了想,沉声道:“要是我办得到的话。”
地师便道:“那请灵君……到我墓里……将那铜钉拔了吧!”
李伯辰听了他这话,才意识到这土丘远看的时候的确像是一座大墓——难道这地师生前也是位王侯将相么?
听地师又道:“灵君……我这墓,就在你现在立身处,再向前走二十步便是!”
李伯辰道:“好。
稍等。”
说了这句话他的阴灵飞速远去,重回到肉身之中。
这时候送葬的队伍已经走过,土路上落了一层铜钱纸。
他想了想,从马背上取下魔刀插在腰间。
马还驮了两个包裹,里面装的是他的甲。
他略犹豫一会儿,没有穿。
此时他心里略有些凉意——看起来追查他身世的人,本领极为高明。
徐城那种狂妄的人都不想亲自去找璋山君的麻烦而叫叶成畴代劳,可这些人看起来不然。
地师说他被困住了,李伯辰猜就是那些人所为。
虽说这些在世灵神有强有弱、而此处地师统辖方圆三十里,的确算得上是个“小神”,但毕竟也受封幽冥,算是正神的。
他们的胆子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大。
该是在行事之前已料到自己也会回来走一趟,因而用了什么手段不想被此地灵神瞧见。
如此说来,能从地师那里得到的信息一定很有限。
地师之前说“诸位神仙”打架——自己的手段该算不上“神仙”,也许指的是自己的的那位秘灵吧。
因而他心中的两个疑惑是:那些人如果料到自己会回来,为什么不在此地埋伏?
这些山君地师水伯,又是以何种渠道互通消息的?
他起身跳上坡,又用了一刻钟的功夫走回到土丘前,找到刚才站着的地方。
再从这个地方往前走了二十步,将将到坡下。
地师所说的入口该就在此处。
他一时间有些犯难。
因为这土丘之下如果真是一座王侯将相的大墓,想要进入墓中必然极为困难,至少土层都要挖好久。
地师叫自己拔铜钉,那铜钉该是那些人钉在墓穴中某处以施展什么术法的吧。
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难不成此地是个陷阱?
但他心中刚生出这个念头,便发现自己身前的这块土地有些异常——虽说也覆着惨白色的荒草,但草间却没有绿意。
他就俯身用手拨了拨,发现这片草早被人拔了,如今只是掩在上面罢了。
李伯辰心道,这里就该是入口了。
他掖了下摆,蹲下去先用手扒底下那层松软的土,觉得或许能发现一道石门或者机关。
但刚将表面的一层浮土扒开,便瞧见一块小小的石板。
他心头一跳,又往旁边挖,最后竟然挖出一口小石棺。
略一犹豫,抠着石缝试了试,一下就松动了,该是之前被人打开过。
便将身子往一旁侧过去,把石板掀开了。
所幸其中并无什么机关,而只是一具骸骨。
看大小,是个孩子的,骨骼乌沉沉,如铁一般,头骨眉心处正有一枚铜钉钉着。
再看石棺内还有十二个小小的石雕,是披甲的武士骑着马的模样。
他略松了口气,想原来那地师所说的墓,就是指这口石棺。
石棺里这十二个小石雕就是先前看到的那些武士吧,这小孩子的骸骨,该是地师曾经的肉身。
他说自己本是寻常人,死后因机缘巧合才得了气运受封,该是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
那么刚才以老者的声音说话,是唬人的么?
倒有点意思。
该就是枯骨额上的这枚铜钉,将他给制住了。
这手段真是神异。
李伯辰便伸了手,去拔这铜钉。
钉下的时候应该力道极大,他稍微使了些力气,这铜钉才松动。
但就在钉子脱出半截的时候,他停住了。
因为忽然发现自颅骨中露出来的那一段有些磨损的痕迹、且有铜锈。
其实这铜钉上本也有铜锈,几乎已经瞧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但新露出来的这一截,或许是因为被颅骨破碎的边缘摩擦的缘故,有些部分被划出了许多的划痕。
然而,倘若是被颅骨新划出来的,该会露出其下的金色才对。
但如今这划痕上竟也有绿色锈迹,意味着这钉子或许已在这颅骨中来回拔插过很久了……久到划痕已磨得足够深而不会再被划伤,也生了铜锈!
这意味着,并不是前几天新钉上去的!
李伯辰因心中忽然闪过的这个念头,才停了手。
而在这一瞬间他又想到另一件事——虽说铜比铁软得多,然而毕竟也是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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