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镇山太保,五行心猿(1/3)
话说那双叉岭之上,真个是:寒飒飒雨林风,响潺潺涧下水。
香馥馥野花开,密丛丛乱石磊。
闹嚷嚷鹿与猿,一队队獐和麂。
喧杂杂鸟声多,静悄悄人事靡。
那长老,战兢兢心不宁;这马儿,力怯怯蹄难举。
三藏舍身拼命,上了那峻岭之间。
行经半日,更不见个人烟村舍。
一则腹中饥了,二则路又不平,正在愁苦之际,只见前面有两只猛虎咆哮,后边有几条长蛇盘绕。
左有毒虫,右有怪兽,三藏孤身无策,只得放下身心,听天所命。
又无奈那马腰软蹄弯,即便跪下,伏倒在地,打又打不起,牵又牵不动。
苦得个法师衬身无地,真个有万分凄楚,已自分必死,莫可奈何。
却说他虽有灾劫,却有救应。
正在那不得命处,忽然见毒虫奔走,妖兽飞逃;猛虎潜踪,长蛇隐迹。
三藏抬头看时,只见一人,手执钢叉,腰悬弓箭,自那山坡前转出,果然是一条好汉。
你看他:
头上戴一顶艾叶花斑豹皮帽,身上穿一领羊绒织锦叵罗衣,腰间束一条狮蛮带。
脚下翙一对麂皮靴。
环眼圆睛如吊客,圈须乱扰似河奎。
悬一囊毒药弓矢,拿一杆点钢大叉。
雷声震破山虫胆,勇猛惊残野雉魂。
三藏见他来得渐近,忙跪在路旁,合掌高叫道:“大王救命,大王救命!”
那条汉到跟前,放下钢叉,用手搀起三藏笑道:“长老休怕!
我不是歹人,我是这山中的猎户。
姓刘名伯钦,绰号‘镇山太保’。
我方才来,要寻两只山虫食用。
不期遇著你,多有冲撞。”
三藏一听这才松了口气道:“贫僧是大唐驾下钦差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
适间来到此处,遇着些狼虎蛇虫,四边围绕,不能前进。
幸见太保来,众兽皆走,救了贫僧性命。
多谢,多谢!”
刘伯钦道:“我便在这山里住,专倚打些狼虎为生。
捉些蛇虫过活,故此众兽怕我走了。
你既是唐朝来的,与我都是乡里。
此间还是大唐的地界,我也是唐朝的百姓。
我和你同食皇王的水土。
诚然是一国之人。
你休怕,跟我来,到我舍下歇马,明朝我送你上路。”
三藏闻言,满心欢喜,谢了刘伯钦,牵马随行。
二人刚过了山坡,又听得呼呼山风声响。
刘伯钦神色一紧的忙道:“长老休走。
坐在此间。
风响处,是个山猫来了。
等我将之捉来。
正好回家款待你。”
三藏听他这么说,不禁又是胆战心惊,不敢举步。
那太保执了钢叉,拽开步,迎将上去。
只见一只斑斓虎,对面撞见。
它看见刘伯钦,急回头就走。
这太保霹雳一声,咄道:“那业畜,那里走!”
那虎见赶得急,转身轮爪扑来。
这太保三股叉举手迎敌,唬得个三藏软瘫在草地。
这和尚自出娘肚皮,哪曾见这样凶险的勾当?
太保与那虎在那山坡下,人虎相持,果是一场好斗。
但见:
怒气纷纷,狂风滚滚。
怒气纷纷,太保冲冠多膂力;狂风滚滚,斑彪逞势喷红尘。
那一个张牙舞爪,这一个转步回身。
三股叉擎天幌日,千花尾扰雾飞云。
这一个当胸乱刺,那一个劈面来吞。
闪过的再生人道,撞着的定见阎君。
只听得那斑彪哮吼,太保声騕。
斑彪哮吼,振裂山川惊鸟兽;太保声騕,喝开天府现星辰。
那一个金睛怒出,这一个壮胆生嗔。
可爱镇山刘太保,堪夸据地兽之君。
人虎贪生争胜负,些儿有慢丧三魂。
他俩斗了一会儿,只见那虎爪慢腰松,被太保举叉平胸刺倒,可怜呵,钢叉尖穿透心肝,霎时间血流满地。
刘伯钦揪住虎耳朵,拖上路来,好男子!
气不连喘,面不改色,对三藏道:“造化,造化!
这只山猫,足够长老食用几日。”
三藏夸赞不尽,道:“太保真山神也!”
刘伯钦摆手一笑道:“在下有何本事,敢劳过奖?
这个是长老的洪福。
去来!
赶早儿剥了皮,煮些肉,款待你也。”
他一只手执着叉,一只手拖着虎,在前引路。
三藏牵着马,随后而行,迤泬行过山坡,忽见一座山庄。
那门前真个是:
参天古树,漫路荒藤。
万壑风尘冷,千崖气象奇。
一径野花香袭体,数竿幽竹绿依依。
草门楼,篱笆院,堪描堪画;石板桥,白土壁,真乐真稀。
秋容萧索,爽气孤高。
道旁黄叶落,岭上白云飘。
疏林内山禽聒聒,庄门外细犬嘹嘹。
刘伯钦到了门口,将死虎往地上一扔,叫了声:“小的们何在?”
只见走出三四个家童,都是怪形恶相之类,上前拖拖拉拉,把只虎扛将进去。
刘伯钦吩咐道:“赶早剥了皮,安排将来待客。”
说着,刘伯钦转而回头迎接三藏进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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