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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上达天听(2/4)

而老王又无亲无故,薛向便有心补偿,也寻不着对象,心中只惦着等出去后,寻到老王坟前,好好祭奠一番。

至于古大力几位,薛向也懒得再追究了,他这会儿已经基本搞明白了,古大力几个也不过是苦命人,被人当枪使了。

不知者不罪,这点胸怀,薛向还是有的,更何况,人家处心积虑谋算他,即便是没有古大力。

也有张大力。

抛开老王之死这桩糟心事,薛向在此间,静坐个多小时的当口。

几乎全用来回溯案情了。

在他想来,强奸罪。

很符合阴谋家的手腕,薛向当然知道这是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整倒官员最常用的两个手段之一。

因为消息不对称,薛向此刻仍旧不知道。

人家布局从年前就开始了,他的眼光还是盯在强奸案的女主角马秀芬身上。

薛老努力回想着这个女人,隐约有了些印象,他是在天香毛纺厂党委会议室里,和这个女人见过。

当时,乍一定眼,还真有几分惊艳的感觉。

当然,这种惊艳,并非说这马秀芬漂亮到柳总裁和苏教授那种程,而是在这棉纺厂,马秀芬真个是鹤立鸡群,粗布工服,也难掩丽色。

记忆中,这个女人话很少。

即使当天,她要求单独对话,也不过说了几句棉纺厂女工悲苦。

求生不易,并无他求。

现在想来,恐怕那个单独会面,也不过是人家早算计好的,恐怕如今正是他薛老的“作案”时间。

既然作案时间有了,作案动机恐怕也就出来了,薛向用鼻都能想到,定然是这样的:马秀芬姿容秀丽,他薛某人年轻无定。

更兼长期夫妇分居,遂生龌龊之心。

有时间。

有动机,有举报。

若在加上所谓的证据,那恐怕就是铁案(薛老没想到的是,人家不仅给他准备了,时间,动机,证据,还弄了另一堆妇女检举他,提供了舆论支撑,让人觉得他本就是滥人一个,至少在女色方面如此)。

“证据,到底是怎样的证据呢?”

这个问题,几乎是从铁进在星星咖啡馆里,跟他说了所谓强奸案后,薛老便一直在思的。

他薛某人不是普通人,即便抛开衙内的身份,也是市委办公厅重要领导干部,在现行体制下,官民等级虽远不如封建社会森严,民告官的胜率,也是低的,若无确凿证据,别说拘留他薛某人了,只怕连堪询也不能。

而男女那事儿,若要证据,最普遍的证据恐怕就是,弄到做那事儿的录像,或者对方体液残留。

可他薛老知道自己和那个马秀芬什么事儿也没有,想弄到这些玩意儿来佐证,那是痴人说梦。

既然这些都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和那女人有过瓜葛,随便拿一条洗干净的旧底裤证明?

或者说出自己部位的特征,?

貌似自己那地儿一点疤痕和奇异之处也无,如何能名状得出特异性。

想得头都疼了,薛老却仍旧无有所得,这也是他头一次,感觉脑不用。

虽然头疼,但并不妨碍薛老有精神思考其他问题,而这其他问题中,最重要的便是反省。

是的,反省!

薛老认为自己确实该反省,因为算上在萧山的那一次,这已是他第二次将自己陷入绝地。

当然,当年在秦唐大地震的小石洞内不算,那是天地之威、自然之力,他如何能抗。

陷入绝地,便失去了力量,当然他还有无双国术,想破门而出,亦是轻而易举,可一人之力再大,又怎能跟整个体制抗衡呢。

再说,他此刻失去的不是体力,而是官员身份赋予他的权力,而这种力量的失去,让他深深的耻辱、愤怒。

他在反省自己来明珠后的所作所为,到底错在哪儿,为何总是将自己陷入绝地。

嚣张?

跋扈?

凶狠?

惹祸?

霎那间,脑里蹦出这四个词,也是许多长辈,给他最多的评语。

此刻,便连薛向也觉得自己确实不像个官员,反倒像个侠客!

因为现行体制下,官员是不需要棱角的,而这四个词,却如同他薛老身上延伸出去的四个锐利的尖角,刺人得紧。

就在薛向完成自我反省,认为自己应该像个官员,不,应该像大多数官员那般过活的时候。

他脑里忽然浮现出了梅园溪边那个苍凉的背影,记起了他说的那句话:不做事,就不会错!

薛向,放手干吧!

转瞬,薛老反省的成果,便被这句话。

给冲得干干净净!

“是啊,我如果真像那些人一样,整日里平庸碌碌。

有大伯在,我即便什么也不做。

这官也会哗哗升上来。

可我希望这样升官,即便升到了省长,政局,这样的官又有什么意思,若真做这种官,我不若去港岛,在海边买下个大大的房,整日里驾着游艇。

啸傲维多利亚湾来得痛快!

再说,我来明珠又犯了什么错?

收拾八爷那种人渣有错么?

为赵家庄的村民结束了械斗、要回祖坟有错么?

蛇山上月夜冲杀有错么?

铲除青帮谁敢说自己错!

督查室关于青帮种种劣迹,堆了快有一人高了,字字句句,皆是民血民泪写成,面对这些,自己的棱角真得收得起来么?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这是江湖大侠的定义!

为人民服务,这是领袖给一个真正的党员的定义。

老要做的就是这么一个党员!

有错么!





谁敢说老错了!”

这就是薛老反省的最终结果!

谁能料到他这番反省过程中,在思想上,竟发生了“否定之否定”的哲思辨。

自此再无思想挂碍,要去照着谁的标准做官!

他就是他!

就是薛老!

就是想为老姓办点儿的事儿的薛老!

他的目标再不是单纯的为了登上绝顶,而是在享受这种在为为老姓做事儿的官场生涯中,继续攀登的过程。

薛老心结已开,再不会顾忌什么合不合乎官场的某些潜规则,他没想打破什么规则,也没想刻意做什么官场另类,只是这种种所谓的官场规则,在遭遇他心中的大是大非面前。

统统都得让道!

看起来薛老这片刻思潮,有些多余。

至少在眼下这种人都被关起来,刀已架到脖上的时刻。

还玩儿这种艺小清新,不合时宜。

但事实上,这种反思,这种思辨,对此刻的薛老的整个人生都是为重要的!

人的行为未必需要什么指导思想,比如吃饭,喝水,率性而为尔!

可作为一个官员,一个有大抱负的官员,一个注定将面对重重困难,跨越千山万水,志在登上顶峰的官员,定下这种指导思想,绝对是官场生涯和人生岁月中,第一重要之事。

没有这种思想,他薛老就像浮在宦海上的没有舵盘的孤舟,想是虽然是泅渡到宦海的彼岸,可东风来了,往东偏,西风来了,往西摇,总没个定向,人家一说冲动,跋扈,他心中就要摇摆,自己干的事儿到底对不对,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不合时宜,思想乱了,这行动就茫然了。

如今,薛老控住了心神,竖起了为国为民的心念,一轮“为人民服务”的明月在他心中升起,霎那间,诸邪避退,皎皎万里。

个小时,完成了回溯案情,和意义重大的自省,薛老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目前的处境,他绝不会认为此刻自己身处这间舒适的会议室内,是在等待谁开会。

他也不会认为自己眼下这一关好过,恰恰相反,他知道今次的情形,比之萧山,险恶万倍。

在萧山时,他有自己的盟友,甚至他的力量,远大过对手,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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