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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变局(2/2)

国民党一帮高层在上海失陷后逃往日本一部分,剩下的又都在南京将要陷落的时候出走。

随后北京政fu连续颁发对党人高层的追捕令,一大批国民党人人心惶惶,未免国内党组织遭到破坏,孙文在南北宣布和谈之后,偷偷派遣日本人宫崎滔天返回上海,一边打听局势、一边联络庇护同志,同时也不乏希望他能通过活动,令政fu解除对他们的通缉令的意思。

赵凤昌闻听伤心,他也算是孙文的半个老师了,见他现在落魄也总觉得心中有些难过,不过这多半还是因为对国内革命的mí惘吧。

“先生总算看清楚了那共和党为何早前放弃了国会大选,那李汉深懂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袁世凯是旧朝官员出身,本身就跟我们这些党人不一样。

他当了大总统肯定是不会愿意受到内阁跟国会的约束。

可惜我们当时都没看到这一点,要不然遁初也不会惨死歹人手中!”

宫崎滔天瞧见赵凤昌只是点头却不接话,又道:“而且,我们国民党内部思想húnluàn,组织严重不纯,非袁氏兵力之强,乃同党人心涣散,方才有了接连失败。

必须整顿党务,重组新党,拯救革命。”

赵凤昌微微皱眉,他心中有些不同意见,只不过看到那孙文的忠实拥簇宫崎滔天涛涛说个不停,也不好打断。

等到他说完了之后这时间已经过了一阵,他将报纸轻轻搁在桌子上,顾左言他。

“今日南北会商,我有幸被邀请列坐,听到了一些风声,估计最迟这几日谈判就要有结果了!”

“哦?”

铜眼一瞪,宫崎滔天坐了下来。

赵凤昌道:“今日乃是南北第三次会商,北方的提议已经和缓了许多,西部的要求也不再咄咄bi人。

比如在皖赣湘三省上,北方的口气已经开始软话,而南方也不再死死揪着‘重新选举大总统’这一点。

不过...这都不是我下结论的原因,因为今天周学熙说话了!”

宫崎滔天一愣,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

赵凤昌摇头,他曾经跟随过张之dòng,又在清末官场上hún了那么久,政治上的脏水、臭水他见得多了。

也是因为认为孙文等人幼稚,这才在宋教仁、孙文等屡次邀请他加入国民党而不应的原因。

他眯着眼睛,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画,说道:“你可知我这几幅话都是出自谁之手笔?”

宫崎滔天不明白他的意思,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上面的徐东海字样后,沉yín了半天不确定道:“纸质虽凡但画风有灵,想必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

莫非是出自那位东海徐帅之手?”

东海徐帅指的是前任东三省总督徐世昌。

赵凤昌点头,“这是他前几年的作品,那张季直知道我好书画,便转手将这幅与他同列嵩山四老的徐世昌的寒山幽谷图送给了我!”

见宫崎滔天还是不懂,只好继续说下去。

“北边的局势恐怕已经十分困难了,近期内袁世凯还可以掌握北洋,但是以后就不好说了,安徽、河南、陕西三处战场,西军拼着残了四个师拖残了北军第二师、第三师、第六师、第七师。

这其中有三个师都是袁世凯的旧部,此战之后,袁世凯的威望肯定会跌下来。

当年清廷跟日本开战,甲午一仗也是败得极惨。

清军主力也是北洋的淮军、练军。

战败之后,北洋大臣李鸿章坐了冷板凳,虽然主要是西太后和清流找替罪羊的缘故,不过其中也未必没有北洋自己人落井下石的原因。

北洋本就不是铁板一块,现在袁世凯旧部损失惨重,他这把老骨头未必能够压服那些内部的对手了!”

“这...”

“你是日本人,对我国内的政治不了解也是应该的!”最近沾染了些风寒刚好,不过喉咙还是有些不舒服。

赵凤昌咳嗽几声,吐出一口浓痰感觉舒服了一些,这才继续说道:“北洋分两派,一为武派,一为文派。

袁世凯一直都是武派的领袖,文派的领袖以前是盛宣怀、现在则是那徐世昌。

他们两人亦师亦友,早年利益均同或许不会闹分歧。

但北洋家大业大的,要是真垮掉了不知道多少人要受到牵连。

我早前在香帅麾下效力,对北洋有些了解。

那徐世昌、周学熙、盛宣怀等都是文派,你可千万别认为文派压不如武派。

不错,这文派的确压不下武派,但早年盛宣怀就靠掌握了北洋的钱袋子,还不是曾经踩了袁世凯几脚,连朝廷都要拉拢他!

这仗一开打,我听张季直提到西部的huā费已经不下三千万元,北方政fu恐怕也只多不少。

因为缺口较大,恐怕那些财神爷的钱袋子多少都受到了些影响,前几天我听说周学熙在天津的一家纺织厂抵给了别人。

仗要再打下去这些人的损失最大,所以他们才是最积极奔走希望停战的人!”

喝了口茶,“而且,我曾经看报纸上提到过西部最近几个新编练的新兵营都是接受过一个月的军事训练就拉上前线。

虽然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枪武装部队,但是按照他们上一次发布征兵令的时间。

有五个新兵师最近差不多该训练完毕了...”

宫崎滔天睁大了眼,哪怕只是几个新兵师。

在这种双方兵力都陷入枯竭的时候投入战场,势必对于另一方来说将是一场毁灭xìng的灾难!

两人对视默然,会商双方的确是在赵凤昌的撮合下走到一起。

但是就算没有他的撮合,双方已经打不下去,没有他出手也会找个机会妥协谈判。

只是,这一次的南北和谈却跟一年前的那次完全不同。

一方代表悄然换了人,虽然双方实力依旧不相伯仲,但比起当年手段稚嫩的同盟会,西部的应付手段丰富且强硬,这一场分赃盛宴没有他们这些党人半máo钱的关系,反倒是损失的地盘全都是来自党人处。

一个失败者要面对两个磨刀霍霍的虎狼之流,肩负着流落国外的那些同志们的期望,他们能够取得希望的结果吗?

又或者,革命真得不如yin谋跟肮脏的政治,更适合这个时代的这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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