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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教训一二(2/2)

此刻林延háo向桥一指,另一手若无其事地拉起了林浅浅念起那首脍炙人口的‘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林浅浅羞红了脸,看见四周人多了起来,当即奋力挣脱。

林延háo看着林浅浅的样子当即笑了笑,老夫老妻也有老夫老妻的好,一个眼神间即明白对方的心思,一个念想就能勾起过往种种。

二人凭栏赏着桥上风景时,这时候一辆马车在二人身旁停下。

但见一人从马车上跳下,一旁跟着的人则是方才茶楼里见过的许宗道,以及吴胖子。

林延háo一见许宗道如此,当即面露不快道:“许员外,吴员外,我早已说了不见任何人,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吴胖子当即道:“恩公是我不是,请听我们把话说完。”

许宗道也是赔礼道:“兄台,我们实是不得已。

眼下我们盐商总会与巡盐衙门出了一点小冲突,故而我们这才来打搅足下,我与你引荐,这位是马会长的公子。”

那马公子看林延háo十分年轻有些怀疑,但仍是拱手道:“这位兄台,在下马博名,我与家父扬州盐商里还算有些薄名,长话短说,不知今日巡盐衙门的事,兄台可知道一二?”

林延háo陪着林浅浅游扬州,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即摇了摇头。

马公子看了许宗道一眼分明是说,此人什么也不知道,真是巡盐衙门的人吗?

许宗道忙解释道:“是这样的,今日巡按召集马会长等总商商议取缔牙行之事,但āo江衙门下了公文承认了牙行后,巡按已师出无名。

眼下巡按要求我们扬州所有盐船一律不许从十间牙行里经办手续,否则不许过江。”

“那就不经办好了。”林延háo甚是敷衍。

许宗道当即道:“万万不可,这十间牙行把持江面,背后又有āo江衙门撑腰。

若是他们不倒,今日不给,明日也要给,但巡按之令却让我们与牙行划清界限,否则盐船不得过江,此事本该由āo江衙门与巡盐衙门自行协商,但两边此举不是让我们与牙行不利,现在实在叫人左右为难。”

林延háo道:“我与妻子出门不过是游扬州,此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插手,告辞。”

说完林延háo携林浅浅走出,马公子当即道:“兄台若是能够为我们在巡按面前转圜,我们必后厚礼奉上。”

“没兴趣!”林延háo闻言拂袖而去。

但见马公子面上挂不住,当即对许宗道道:“舅舅,这位兄台也太赏脸了吧,我看此人不过是偎红倚翠之辈罢了。”

吴胖子与许宗道都是色变道:“马公子万万不可这么说。”

听了这话,林浅浅顿时气的脸色涨红,林延háo也是双眼微眯。

他方才已是说过与妻子出来游扬州了,但对方这么说……

那马公子冷笑道:“谁会与自家的黄脸婆出游?

除非……”

话音刚落,只见啪地一声。

马公子脸上已吃了一记耳光,众人都是勃然色变。

然后林延háo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马公子捧腹弯腰在地,林延háo淡淡地道:“你既没有家教,那么我来代劳一二。”

马公子捧着肚子道:“拦下此人,不要让他走,快。”

“还敢再说!”在许宗道,吴胖子还未反应过来时,林延háo又连往马公子脸上踹了两脚。

这二十四桥边,马公子的下人拥了过来。

而陈济川与两名下人也是跟上。

马公子人多,林延háo这边人少,许宗道,吴胖子知道林延háo肯定是在巡按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所以不敢得罪,拼命阻止冲突。

片刻后,官兵这才赶来。

官兵们一看这阵仗即倒吸一口凉气,这位马公子扬州城里谁不认识,平日走马章台的,名声不是很好,但是背景太大扬州城里无人敢惹。

而林延háo这边人虽少,但敢打马公子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官兵头目当即向二人鞠躬弯腰,然后‘请’他们回扬州县衙调解一下。

鼻青脸肿的马公子看了林延háo一眼心想,也好,到了衙门里也好探探你的底细。

到了县衙后,早有人报知了知县。

知县立即开堂秉烛夜审。

马公子一见知县即上前道:“李知县,我与他不过有所口角,是此人先动的手。”

知县平日受了马家不少好处,当即附和道:“无论有理无理,先打人终归是不对。”

当即李知县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之人姓甚名谁?

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这里烛火甚暗,这名李知县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见对方也不说话。

李知县又拍惊堂木喝道:“好啊,本父母官问话,居然也不答。”

换了旁人,李知县肯定不问青红皂白先来一顿板子,但他揣测对方背景没有动手。

但见林延háo在堂下:“你可是叫李墨祟?”

“大胆竟敢直呼本县的名字?”

林延háo笑了笑负手道:“我不仅知道你叫李墨祟,还知道你是隆庆元年的举人,是先帝刚刚登基,开了恩科才取中的。

可惜后来的会试却是屡试不第,最后于万历五年在吏部补缺当了官。”

对方讶道:“你怎么对本官过去的事这么清楚。”

林延háo摆了摆手道:“我还没说完,后来你补远方缺在云南任过推官,后来的缅王犯边,在县令弃城而逃下,是你出面募集乡勇守住了县城。

你本该因此升官,得到朝廷嘉奖,但因为酒醉骂了云南的藩司差一点被罢官,最后朝廷有人念你有功,故而保你到扬州任知县。”

这李墨祟整了整官帽,他因为当年的事灰心丧气,虽说调到扬州这个繁华地方任官,但也是浑浑噩噩,随波逐流。

但却不想这个人对他过往之事却如数家珍般一一道出,简直比吏部官员的还了解。

凭他说话口吻,此人恐怕来头极大。

当即李墨祟走下案台,在林延háo面前拱手问询道:“不知足下是何人?

还请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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