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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等(一)(2/2)

这是李威逛东市问到的,然而他也不知道纺织机该是什么样子,连黄道婆的那一种都不知道。

倒是种植方法可以提高一些。

可害怕父母忌惮,又不敢说了。

这个绵是指丝绵。

亦是很轻。

然后国家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劳力,比如水利,或者运送货物等等,也就是徭役,每丁一年定制二旬,也就是二十日,是无偿的义务劳动。

若因故不能服役,可以日交三尺布庸代替。

至少在李威看来,很简便宜行。

还有其他的税务,那就不好了,在父亲手中因为官员增多,看到民间高利贷盛行,于是每年拿出一部分钱放官贷,利息比私人的还要重。

老百姓不愿意,于是强行摊派。

有的地方利息高达百分之一百五,甚至百分之三百。

好在这种高利贷不多,每年为国家得贷款十几万缗钱,用作官员的俸禄。

但实际肯定不止,大多数进了官员的私囊。

另外就是关税,国家耻于言商,关税很模糊,有的关卡定税很重,然后接受商人的贿赂。

等于是变向的走私。

要么广州港,胡应就说过此事,本来市舶司一年可以为国家带来大量税率的,然而定税很重,于是蕃船未见港之前,就将货物用走私的手段卸掉了,然后空船进港。

因为税法的不完善,对此官员都感到无奈。

后两项也许使许多官员兵卒发家致富,可对国库收入却没有多大补益。

国家税务来源,还是租庸调制。

狄仁杰又说道:“建国之初,上到大家望族,下到黎民百姓,人口减少三分有二,多了许多无主之地。

国家租庸调制尚可实行。

即使,人口众多的狭区,人丁只有三十亩,十亩,甚至五亩。

国家安定,人口繁衍,永业田不增,一丁变成三丁、五丁,百姓压力始增。”

李威脸色阴沉了。

租庸调制本义是好的,可这个基础是架空在人丁百亩上,如果一丁只有几亩地,还要交纳这些租庸调制,就十分沉重了。

如果两三亩,交掉两石粮食,还要地来种桑麻,以现在的产量,直接破产!

然而不止这些,狄仁杰又说道:“因为建国之初,田地宽裕,所以多有赏赐,亲王百顷,一品官员六十顷,直至九品二顷。

甚至还会破例,比如高祖曾授裴寂相公田千顷。

已为特例,今田薄,然而赏赐不断。”

李威面色更沉重,本来地就不足,这样的赏赐无形让田地更加紧张,一顷不是后来的一公顷,现在的计量单位很成问题,可也大约与后来的一百亩相当。

也就是一下子赏赐了裴寂十万亩!

试问唐朝有多少个十万亩?

狄仁杰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朝廷大多数只是虚赏,已无多少实田可授了。

但问题不在这里,按照朝廷法制,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缌麻以上亲,内命妇一品,郡王及五品以上祖父兄弟,职事、勋官以上、有封者若县男父子,国子、太学、四门学生,俊士、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同籍者,皆免课役。

又规定视九品以上官,不课。

阙下科名者,乡中赋籍除。

这些课除就包括部曲与佃户的税役。”

断案善长,因此对律法很熟悉,随手拣来。

说到这里,指着那个老农道:“许多百姓承受不了朝廷的压力,于是带田投于各个免税地主官员名下,逃避朝廷的租庸调制。

而各地良田,却大多数为地主所占有。

就包括臣在内,家有数百亩良田,虽然不多,可是没有税役,雇佣一些百姓,侥幸能臣全家温饱。”

如果不贪,或者没有其他的外路,即使几百亩地,也只能温饱,但唐朝能有几个狄仁杰?

“再说府兵,本来府兵有足够的义田,又是免税,开国之初,又赐钱二万五千,因此战斗力强大。

然而义田日见减少,即使免税也无法让全家温饱。

并且因为田地紧张,一旦战死,稍作抚恤,就将义田收回。

这不算,大非川之败,吐谷浑与西域渐失,臣从远方来,一路闻听马价应声而涨。

而铁器等物资早就上涨了,二万五千钱,在马匹紧张的地方,一匹老弱之马都购买不到。

这样下去,士兵堪忧。”

这使李威又想到了那个陆马,实际上朝廷禁止私人贩马的。

不过这也是一个灰色区域,毕竟农民耕地也需要马,朝廷每年将淘汰下来的老马弱马劣马,售给农民。

但官员作派死板,于是对私人商马,也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其实用商贾之法,也未必是一个坏主意,毕竟唐朝很有钱,如果全面放开,大量的战马会从突厥、契丹、吐蕃而来。

这些商人的神通,可不能忽视的。

但这个行商,那天父亲的大骂,不能开口的。

而且每改革一项,就有漏洞可钻,比如高利贷。

说不定放开了,反而马价没有节制,让商人操作成天价,这个后果,自己不敢承受的。

说到底,还是税法。

再说到底,自己为什么不多看看历史书籍而来!

后来有许多好的税法,比如两税法、一条鞭法、摊丁入亩法,可是自己记得不大清楚。

并且府兵制与租庸调制是唐朝立国之本,这两项制度破坏,就是以后自己登基,也是危机重重。

并且国家越安定,人口越多,这种危机越大!

试探地问了一句:“狄卿,如果按照田亩收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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