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果盆地，他见到大猩猩格鲁德。

“为什么不来大都会见我？

计算家早就给你发过信息。”

哪怕在茂密的丛林内部，卢瑟依旧西装革履，打扮得十分精致。

大猩猩格鲁德蹲在一个木头搭建的平台上，俯视下方“矮小”的人类，冷冷道：“我的确早就收到计算家的消息，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现在不再是秘密会社的老大，我也早已离开秘密会社。”

卢瑟扫视周围一圈，问道：“你应该了解我的情况，在集体飞升事件结束后，我曾尝试改变过去的生活方式，选择了我过去永远也不会选择的超级英雄之路。

我要做超级英雄，要在正义英雄的赛道上战胜超人。

听着是不是十分可笑？

你若是穿越到15年前，将这件事告诉最有犯罪冲劲时的我，我会笑掉大牙，然后给你一巴掌，骂一句‘你个死猩猩，真特么会讲笑话’。”

大猩猩格鲁德是闪电侠的一生之敌。

它曾经是中心城尖端实验室的一个普通猩猩，是用来做实验的“小白鼠”，后来测试药剂的过程中基因变异，拥有了智力和超级心灵感应能力。

它的心灵感应在超级恶棍中属于最顶级。

放眼地球超凡界，也只比火星猎人低一个等级。

作为闪电侠的敌人，它本该活跃在中心城。

可这里是非洲，格鲁德在一片远离人类社会的茂密森林中，与一群猩猩待在一起。

它似乎在教化它们，它成了它们的王。

在卢瑟周围，有一片简陋的木屋，猩猩们站在木屋门口，好奇且警惕地看着他。

格鲁德所在的木台位置最好也最高，它真的成了猩猩王。

“我错了，我的本质、我的理念都和所谓的‘绝对正义’背道而驰。

在正义之道上，我也永远不可能战胜他。

事实上，放弃自己的特质和坚持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懦弱的投降行为，是在向超人低头认输。”

卢瑟目光真诚地看着大猩猩，道：“格鲁德，你很聪明，比绝大多数人类科学家都聪明，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现在的你就是曾经的我。

你是超级恶棍秘密会社的元老，是最顶级的恶棍，是闪电侠最头痛的敌人。

你的王国应该在中心城，而不是荒凉的原始丛林。

你的同伴是如我这样的高智商超级恶棍，而不是一群未开化的黑猩猩。

你应该为彻底击败闪电侠、击败正义联盟而努力，不该在这儿扮演low逼的猩猩之王。”

格鲁德挑了挑眉，“你要重出江湖，再次开启犯罪生涯？”

“我其实早就重出江湖，计算家没告诉你吗？

他对我诉苦，自从失去我的英明领导，恶棍界一天不如一天，新的恶棍倒是层出不穷，可都是些小喽啰，类似我们这样的巨头很久也没出现了。

不搞大事不足以称‘巨头’。

新生代的恶棍仿佛钻进了钱眼里，只知道抢银行，贩卖外星嗨粉，搞些能快速捞钱的行当，太low了。

我们唔，你们当年也抢银行，也贩卖外星嗨粉，但你们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享受犯罪过程。

如今坚持纯粹邪恶之道的人太少了。

他们都堕落了，就连老资格的巨头，也很少出来活动。

一群巨头组团搞大新闻的秘密会社行动，更是多年未曾出现。

我若不出，我们开创的超级恶棍时代就要终结了。”

“恶棍和犯罪常有，超级恶棍不常有啊！”卢瑟动情地说。

“我被计算家说服，选择回归秘密会社。

我是莱克斯卢瑟，恶棍之王，既然我选择回归，肯定不会满足于小打小闹，格鲁德，我需要你做我的盟友。

你们之于我，犹如正联巨头之于超人，我是你们的领袖，我要带领你们开创‘恶棍纪元’！”说到激动处，卢瑟高举双手，对着天空高声长啸。

格鲁德眼神奇怪地看着他，好一会儿，试探道：“卢瑟，来之前你没干别的事吧？

我是说嗨点‘塔马兰梦幻春舞’之类的东西。”

“塔马兰梦幻春舞？”

卢瑟怔楞一瞬，才反应过来大猩猩说的是一种新型塔马兰杜萍。

格鲁德以为他嗨飞了，精神不正常。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或者，你现在连想都不敢往‘恶棍纪元’的方向畅想？”

格鲁德叹道：“卢瑟，我们的时代早已结束可能我们的时代压根没开始过，我们以为的恶棍时代只是我们自己的幻觉。

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时代——‘魔女哈莉时代’。

我们天不怕地不怕，可我们敢招惹哈莉奎茵吗？

我们敢和超人为敌，敢组建秘密会社对标正义联盟，可我们何时针对哈莉奎茵做出过犯罪计划？

我们不敢，我们怕她。

若说真的存在一个超级恶棍时代，那也是活在哈莉奎茵阴影下的虚幻时代。”

“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中心城吗？”

不等卢瑟回答，它自顾自说道：“我怕天劫！

我要离开人类社会，创造自己的猩猩城。

在猩猩城里，我是猩猩文明的始祖，我不用再遵循你们人类的道德礼仪。

我在猩猩城的一切行为都不会创造罪恶之因，只会收获来自众猩猩的善良之因。”

卢瑟惊讶道：“你对哈莉的天劫系统倒是有很深入的了解。

地球人类有人类的道德标准，猩猩城可以创造另一套社会体系、道德体系。

你在人类社会随心所欲，一定会闹得天怒人怨，创造大量罪孽。

可对猩猩城而言，你是文明的开创者。

每个文明的开创者都会被文明的后代极度美化、永恒称颂。

哪怕你茹毛饮血、杀人如麻，使用最原始的石头斧子。

到了几千几万年后的神话故事里，你依旧会变成泽被苍生、勇武仁爱，手持天赐之创世神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圣人。

哪怕‘现代猩猩’本身便活在嘴上有德、心中全是欲望的虚伪和堕落中，也一定坚信原始蛮荒时代的你圣洁无瑕。

谁若是敢污蔑你，整个文明都将是他的敌人。

你将获得巨大的信仰和善果。”

“可你压根不是魔法生命，不是神灵呀！

你压根不需要渡劫。”卢瑟古怪道。

格鲁德的猩猩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它抠了抠后脑勺，嘟哝道：“建造猩猩城、创立猩猩文明的想法倒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你这些天都没看露易丝·莱恩的‘天劫专题节目’吗？

猩猩城的idea来自一段采访记录。

露易丝在天堂之门外采访参加魔法大会的神魔巫师，有专家便说出了创造神国文明、永远避世独居的避劫之法。

不沾染外面的因果，只内结无穷善因，可享永恒富贵。”

“最近我很忙，没时间关心普通人的电视节目，而且我去过魔法大会现场难道露易丝没有告诉你们，哈莉之所以产生改革魔法规则的念头，全因为我和她进行了一场富有启迪性的思维碰撞？”卢瑟下巴微抬，脸上不受控制地露出傲然之色。

大猩猩瞥了他一眼，鄙夷道：“看看你现在奴才样儿，还说要重振恶棍之雄风，开创史无前例的‘恶棍纪元’呢！

你一辈子都走不出哈莉奎茵的阴影，你和我们没啥区别。”

卢瑟想要发怒，愤怒的表情都显现在脸上，嘴巴也已经张开。

可他感应到兜里门把手的力量气息，心中的负面情绪瞬间清零，表情也恢复淡然高傲的微笑。

“格鲁德，你不懂，现在你就是蹲在深井里的青蛙。

你觉得哈莉投下的阴影遮盖了整个世界，实际上她只是刚好将影子投向井口。

她的影子遮住了井口，你便以为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她的阴影下。

等我把你拉出来，你将看清更广阔的天空，能看到我和哈莉其实并肩而立。

我还比她略高一个头。”

“嗯，她一米七，你一米八五，你比她略高半个头，我已经看到了。”格鲁德讥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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